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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經]解了諸法：(1)如幻、(2)如焰、(3)如水中月、(4)如虛空、(5)如響、(6)如犍闥婆城、(7)如夢、(8)如影、(9)如鏡中像、(10)如化。
[論]是十喻，為解空法故。
- [科](1)諸法如幻
- [論]問曰：若一切諸法空如幻，何以故諸法有可見、可聞、可嗅、可嘗、可觸、可識者？若實無所有，不應有可見乃至可識。復次，若無而妄見者，何以不見聲、聞色？若皆一等空無所有，何以有可見、不可見者？如一指第一甲無，第二甲亦無，何以不見第二甲，獨見第一甲？以是故，知第一甲實有，故可見；第二甲實無，故不可見。
- [論]答曰：諸法相雖空，亦有分別可見、不可見。譬如幻化象、馬及種種諸物，雖知無實，然色可見，聲可聞，與六情(根)相對，不相錯亂。諸法亦如是，雖空而可見、可聞，不相錯亂。
- [論]如《德女經》說：
- [論]德女白佛言：「世尊！如無明內有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外有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內外有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世尊！是無明從先世來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從此世至後世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是無明有生者、滅者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有一法定實性，是名無明不？」佛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爾時德女復白佛言：「若無明無內，無外，亦無內外，不從先世至今世、今世至後世，亦無真實性者，云何從無明緣行乃至眾苦集？世尊！譬如有樹，若無根者，云何得生莖、節、枝、葉、華、果？」
- [論]佛言：「諸法相雖空，凡夫無聞、無智故，而於中生種種煩惱，煩惱因緣作身、口、意業，業因緣作後身，身因緣受苦、受樂。是中無有實作煩惱，亦無身、口、意業，亦無有受苦
、樂者。譬如幻師，幻作種種事，於汝意云何？是幻所作內有不？」答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外有不？」答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內外有不？」答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從先世至今世、今世至後世不？」答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幻所作有生者、滅者不？」答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「實有一法是幻所作不？」答言：「不！」
- [論]佛言：「汝頗見、頗聞幻所作伎樂不？」答言：「我亦聞、亦見。」
- [論]佛問德女：「若幻空，欺誑無實，云何從幻能作伎樂？」德女白佛：「世尊！是幻相法爾，雖無根本而可聞、見。」
- [論]佛言：「無明亦如是，雖不內有，不外有，不內外有；不先世至今世、今世至後世，亦無實性，無有生者、滅者，而無明因緣諸行生，乃至眾苦陰集。如幻息，幻所作亦息；無明亦爾，無明盡，行亦盡，乃至眾苦集皆盡。」
- [論]復次，是幻譬喻，示眾生一切有為法空不堅固；如說：「一切諸行如幻，欺誑小兒，屬因緣，不自在，不久住。」
- [論]是故說諸菩薩知諸法如幻。
- [科](2)諸法如
焰
- [論]如焰者，焰以日光風動塵故，曠野中見如野馬(陽焰)，無智人初見謂之為水。男相、女相亦如是，結使煩惱日光熱諸行塵，邪憶念風，生死曠野中轉，無智慧者謂為一相，為男、為女，是名如焰。
- [論]復次，若遠見焰，想為水，近則無水相。無智人亦如是，若遠聖法，不知無我，不知諸法空，於陰、界、入性空法中，生人相、男相、女相；近聖法，則知諸法實相，是時虛誑種種妄想盡除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菩薩知諸法如焰。
- [科](3)諸法如水中月
- [論]如水中月者，月實在虛空中，影現於水。實法相月，在如、法性、實際虛空中；而凡人心水中有我、我所相(影)現。以是故，名如水中月。
- [論]復次，如小兒見水中月，歡喜欲取，大人見之則笑。無智人亦如是，身見故，見有吾我；無實智故，見種種法；見已歡喜，欲取諸相─男相、女相等；諸得道聖人笑之。如偈說：
如水中月、焰中水，夢中得財、死求生；有人於此實欲得，是人癡惑聖所笑！
- [論]復次，譬如靜水中見月影，攪水則不見。無明心靜水中，見吾我、憍慢諸結使影；實智慧杖攪心水，則不見吾我等諸結使影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菩薩知諸法如水中月。
- [科](4)諸法如虛空
- [論]如虛空者，但有名而無實法；虛空非可見法，遠視故，眼光轉見縹色。諸法亦如是，空無所有，人遠無漏實智慧故，棄實相，見彼我、男女、屋舍、城郭等種種雜物心著。如小兒仰視青天，謂有實色，有人飛上極遠而無所見，以遠視故，謂為青色。諸法亦如是，以是故說如虛空。
- [論]復次，如虛空性常清淨，人謂陰曀為不淨。諸法亦如是，性常清淨(空性)，婬欲、瞋恚等曀故，人謂為不淨。如偈說：
如夏月天雷電雨，陰雲覆曀不清淨；凡夫無智亦如是，種種煩惱常覆心。
如冬天日時一出，常為昏氣雲蔭曀；雖得初果、第二道，猶為欲染之所蔽。
若如春天日欲出，時為陰雲所覆曀；雖離欲染第三果，餘殘癡慢猶覆心。
若如秋日無雲曀，亦如大海水清淨；所作已辦無漏心，羅漢如是得清淨。
- [論]復次，虛空無初、無中、無後(無空間性)，諸法亦如是。
- [論]復次，如摩訶衍中，佛語須菩提：「虛空無前世，亦無中世，亦無後世(無時間性)，諸法亦如是。」彼經，此中應廣說。
- [論]是故說諸法如虛空。
- [論]問曰：虛空實有法，何以故？若虛空無實法者，若舉、若下，若來、若往，若屈、若申，若出、若入等，有所作應無有，以無動處故。
- [論]答曰：若虛空法實有，虛空應有住處，何以故？無住處則無法。若虛空在孔穴中住，是為虛空在虛空中住，以是故不應孔中住；若(虛空)在實中住，是實非空，則不得住，無所受故。
- [論]復次，汝言「住處是虛空」。如石壁實中，無有住處；若無住處則無虛空，以虛空無住處，故無虛空。
- [論]復次，無相故無虛空
。諸法各各有相，相有故知有法，如地堅相，水濕相，火熱相，風動相，識識相，慧解相，世間生滅相，涅槃永滅相；是虛空無相故無(虛空)。
- [論]問曰：虛空有相，汝不知故言無，無色處是虛空相。
- [論]答曰：不爾！無色是名破色，更無異法，如燈滅，更無法。以是故，無有虛空相。
- [論]復次，是虛空法無，何以故？汝因色故，以無色處是虛空相。若爾者，色未生時，則無虛空相。
- [論]復次，汝謂：「色是無常法，虛空是有常法。」色未有時，應先有虛空法，以有常故。若色未有，則無無色處；若無無色處，則無虛空相；若無相則無法，以是故虛空但有名而無實。
- [論]如虛空，諸法亦如是，但有假名而無實。
- [論]以是故諸菩薩知諸法如虛空。
- [科](5)諸法如
響
- [論]如響者，若深山狹谷中，若深絕澗中，若空大舍中；若語聲、若打聲，從聲有(回)聲，名為響。無智人謂為有人語聲，智者心念是(回)聲無人作，但以聲觸故更有聲，名為響；響事空，能誑耳根。如人欲語時，口中風名憂陀那，還入至臍，觸臍響出，響出時觸七處退，是名語言。如偈說：
風名憂陀那，觸臍而上去；是風七處觸，項及齗、齒、脣，
舌、咽及以胸，是中語言生。愚人不解此，惑著起瞋、癡；
中人(學佛人)有智慧，不瞋亦不著，亦復不愚癡，但隨諸法相。
曲、直及屈、申，去、來、現語言，都無有作者。是事是幻耶？
為機關木人？為是夢中事？我為熱氣悶，有是為無是？
是事誰能知？是骨人筋纏(不自在)，能作是語聲，如融(鎔)金投水。
- [論]以是故言諸菩薩知諸法如響。
- [科](6)諸法如犍闥婆城
- [論]如犍闥婆城者，日初出時，見城門、樓櫓、宮殿、行人出入，日轉高(城)轉滅；此城但可眼見而無有實，是名犍闥婆城。有人初不見犍闥婆城，晨朝東向見之，意謂實樂；疾行趣之，轉近轉失，日高轉滅；飢渴悶極，見熱氣如野馬，謂之為水，疾走趣之，轉近轉滅；疲極困厄，至窮山狹谷中，大喚啼哭，聞有響應，謂有居民，求之疲極而無所見；思惟自悟，渴願心息。無智人亦如是，空陰、界、入中見吾我及諸法，婬、瞋心著，四方狂走，求樂自滿，顛倒欺誑，窮極懊惱；若以智慧知無我、無實法者，是時顛倒願息。
- [論]復次，犍闥婆城非城，人心想為城；凡夫亦如是，非身想為身，非心想為心。
- [論]問曰：一事可知，何以多喻？
- [論]答曰：我先已答，是摩訶衍如大海水，一切法盡攝；摩訶衍多因緣故，多譬喻無咎。
- [論]復次，是菩薩甚深利智故，種種法門，種種因緣，種種喻，壞諸法；為人解故，應多引喻。
- [論]復次，一切聲聞法中，無犍闥婆城喻，有種種餘無常喻─「色如聚沫，受如泡，想如野馬，行如芭蕉，識如幻」，及《幻網經》中空譬喻。以是犍闥婆城喻異故，此中說。
- [論]問曰：聲聞法中以城喻身，此中何以說犍闥婆城喻？
- [論]答曰：聲聞法中城喻眾緣實有，但城是假名；犍闥婆城眾緣亦無，如旋火輪，但惑人目。聲聞法中為破吾我故，以城為喻；此中菩薩利根深入諸法空中故，以犍闥婆城為喻。
- [論]以是故說如犍闥婆城。
- [科](7)諸法如
夢
- [論]如夢者，如夢中無實事，謂之有實，覺已知無，而還自笑。人亦如是，諸結使眠中，實無而著，得道覺時，乃知無實，亦復自笑─以是故言如夢。
- [論]復次，夢者眠力故，無法而見；人亦如是，無明眠力故，種種無而見有，所謂我、我所、男女等。
- [論]復次，如夢中無喜事而喜，無瞋事而瞋，無怖事而怖；三界眾生亦如是，無明眠故不應瞋而瞋，不應喜而喜，不應怖而怖。
- [論]復次，夢有五種：(a)若身中不調，若熱氣多，則多夢見火、見黃、見赤；(b)若冷氣多，則多見水、見白；(c)若風氣多，則多見飛、見黑；(d)又復所聞、見事多思惟念故，則夢見；(e)或天與夢，欲令知未來事故。是五種夢皆無實事而妄見。人亦如是，五道中眾生，身見力因緣故，見四種我：(a)色陰是我，(b)色是我所，(c)我中色，(d)色中我。如色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亦如是，四五二十，得道實智慧覺已，知無實。
- [釋]非我、非我所、不相在(我不在色中，色不在我中)
- [論]問曰：不應言夢無實，何以故？識心得因緣便生；夢中識有種種緣，若無此緣，云何生識？
- [論]答曰：無也！不應見而見，夢中見人頭有角，或夢見身飛虛空，人實無角，身亦不飛，是故無實。
- [論]問曰：實有人頭，餘處亦實有角，以心惑故，見人頭有角。實有虛空，亦實有飛者，以心惑故，自見身飛─非無實也。
- [論]答曰：雖實有人頭，雖實有角，但人頭生角者，是妄見。
- [論]問曰：世界廣大，先世因緣種種不同；或有餘國，人頭生角，或一手一足，有一尺人，有九頭人，人有角何所怪？
- [論]答曰：若餘國人有角可爾，但夢見此國所識人有角，則不可得。
- [論]復次，若人夢見虛空邊、方邊、時邊，是事云何有實？何處無虛空、無方、無時？以是故夢中無而見有。
- [論]汝先言：「無緣云何生識？」雖無五塵緣，自思惟念力轉故，法緣生。
若人言有二頭，因語生想，夢中無而見有，亦復如是。諸法亦爾，諸法雖無而可見、可聞、可知。如偈說：
如夢、如幻，如犍闥婆；一切諸法，亦復如是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菩薩知諸法如夢。
- [科](8)諸法如
影
- [論]如影者，影但可見而不可捉；諸法亦如是，眼情等見、聞、覺、知，實不可得。如偈說：
是實智慧，四邊叵捉；如大火聚，亦不可觸；法不可受(取)，亦不應受。
- [論]復次，如影，映光則現，不映則無；諸結煩惱遮正見光，則有我相、法相影。
- [論]復次，如影，人去則去，人動則動，人住則住。善、惡業影亦如是，後世去時亦去，今世住時亦住，報不斷故，罪、福熟時則出。如偈說：
空中亦逐去，山石中亦逐，地底亦隨去，海水中亦入！
處處常隨逐，業影不相離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法如影。
- [論]復次，如影空無，求實不可得；一切法亦如是，空無有實。
- [論]問曰：影空無有實，是事不然！何以故？《阿毘曇》說：「云何名色入？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黑、縹、紫、光、明、影等，及身業三種作色，是名可見色入。」
汝云何言無？
- [論]復次，實有影，有因緣故─因為樹，緣為明，是二事合有影生，云何言無？若無影，餘法因緣有者，亦皆應無！
- [論]復次，是影色，可見長短、大小、麁細、曲直，形動影亦動，是事皆可見，以是故應有。
- [論]答曰：影實空無，汝言《阿毘曇》中說者，是釋阿毘曇義人所作；說一種法門，人不體其意，執以為實。如《鞞婆沙》中說：
- [論]「微塵至細，不可破，不可燒。」是則常有！
- [論]「復有三世中法，未來中出至現在，從現在入過去，無所失。」是則為常！
- [論]又言：「諸有為法，新新生滅不住。」若爾者，是則為斷滅相！何以故？先有今無故。
- [論]如是等種種異說，違背佛語，不可以此為證。
- [論]影今異於色法，色法生必有香、味、觸等，影則不爾，是為非有。如瓶二根知：眼根、身根；影若有，亦應二根知，而無是事。以是故，影非有實物，但是誑眼法，如捉火[火*曹]，疾轉成輪，非實。影非有物，若影是有物，應可破、可滅；若形不滅，影終不壞，以是故空。
- [論]復次，影屬形，不自在故空，雖空而心生、眼見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法如影。
- [科](9)諸法如鏡中像
- [論]如鏡中像者，如鏡中像非鏡作，非面作，非執鏡者作，亦非自然作，亦非無因緣。
- [論]何以非鏡作？若面未到，鏡則無像，以是故非鏡作。
- [論]何以非面作？無鏡則無像。
- [論]何以非執鏡者作？無鏡、無面則無像。
- [論]何以非自然作？若未有鏡、未有面，則無像；像待鏡、待面然後有。以是故非自然作。
- [論]何以非無因緣？若無因緣應常有；若常有，若除鏡、除面，亦應自出，以是故非無因緣。
- [論]諸法亦如是，非自作，非彼作，非共作，非無因緣。
- [論]云何非自作？我(自在)不可得故，一切因生法不自在故，諸法屬因緣故，是以非自作。
- [論]亦非他作者，自無故他亦無，若他作則失罪福力。他作有二種：若善、若不善；若善應與一切樂，若不善應與一切苦。若苦、樂雜，以何因緣故與樂？以何因緣故與苦？
- [論]若共，有二過故，自過、他過。
- [論]若無因緣生苦樂，人應常樂，離一切苦；若無因緣，人不應作樂因，除苦因；一切諸法必有因緣，愚癡故不知。譬如，人從木求火，從地求水，從扇求風，如是等種種各有因緣。
- [論]是苦樂和合因緣，是苦樂和合因緣生，先世業因，今世若好行、若邪行緣，從是得苦樂；是苦樂種種因緣，以實求之，無人作，無人受，空五眾作，空五眾受。無智人得樂，婬心愛著，得苦生瞋恚；是樂滅時，更求欲得。如小兒見鏡中像，心樂愛著，愛著失已，破鏡求索，智人笑之；失樂更求，亦復如是，亦為得道聖人所笑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法如鏡中像。
- [論]復次，如鏡中像實空，不生、不滅，誑惑凡(夫)人眼；一切諸法亦復如是，空無實，不生、不滅，誑惑凡夫人眼。
- [論]問曰：鏡中像從因緣生，有面、有鏡、有持鏡人、有明，是事和合故像生；因是像生憂喜，亦作因，亦作果，云何言實空
，不生、不滅？
- [論]答曰：從因緣生，不自在故空；若法實有，是亦不應從因緣生。何以故？若因緣中先有(果)，因緣則無所用；若因緣中先無(果)，因緣亦無所用。譬如，乳中若先有酪，是乳非酪(親)因，酪先有故；(乳中)若先無酪，如水中無酪，是乳亦非因；若無因而有酪者，水中何以不生酪？若乳是酪因緣，乳亦不自在，乳亦從因緣生；乳從牛有，牛從水草生，如是無邊，皆有因緣。以是故因緣中果，不得言有，不得言無，不得言有無，不得言非有非無，諸法從因緣生，無自性，如鏡中像。如偈說：
若法因緣生，是法性實空；若此法不空，不從因緣有。
譬如鏡中像，非鏡亦非面，亦非持鏡人，非自(然)非無因(緣)。
非有亦非無，亦復非有無，此語亦不受，如是名中道。
- [論]以是故說諸法如鏡中像。
- [科](10)諸法如化
- [論]如化者，十四變化心：(a)初禪二：欲界、初禪；(b)二禪三：欲界、初禪、二禪；(c)三禪四：欲界、初禪、二禪、三禪；(d)四禪五：欲界、初禪、二禪、三禪、四禪。是十四變化心，作八種變化(功能)：
- [論]一者、能作小乃至微塵；
- [論]二者、能作大乃至滿虛空；
- [論]三者、能作輕乃至如鴻毛；
- [論]四者、能作自在：能以大為小，以長為短，如是種種；
- [論]五者、能有主力(有大力人無所下，故言有主力)；
- [論]六者、能遠到；
- [論]七者、能動地；
- [論]八者、隨意所欲盡能得：一身能作多身，多身能作一；石壁皆過，履水蹈虛，手捫日月；能轉四大─地作水、水作地，火作風、風作火，石作金、金作石。
- [論]是變化復有四種(因)：
- [論](甲)欲界藥物、寶物、幻術能變化諸物；
- [論](乙)諸神通人神力故，能變化諸物；
- [論](丙)天龍鬼神輩得生報力故，能變化諸物；
- [論](丁)色界生報、修定力故，能變化諸物。
- [論]如化人無生、老、病、死，無苦、無樂，異於人生，以是故空無實。一切諸法亦如是，皆無生、住、滅，以是故說諸法如化。
- [論]復次，化生無定物，但以心生，便有所作，皆無有實。人身亦如是，本無所因，但從先世心生今世身，皆無有實。以是故說諸法如化。
- [論]如變化心滅則化滅；諸法亦如是，因緣滅果亦滅，不自在。如化事雖實空，能令眾生生憂苦、瞋恚、喜樂、癡惑；諸法亦如是，雖空無實，能令眾生起歡喜、瞋恚、憂怖等。以是故說諸法如化。
- [論]復次，如變化生法，無初、無中、無後；諸法亦如是。如變化，生時無所從來，滅亦無所去；諸法亦如是。
- [論]復次，如變化相，清淨如虛空，無所染著，不為罪福所污；諸法亦如是，如法性，如如，如真際，自然常淨。譬如閻浮提四大河，一河有五百小河屬，是水種種不淨，入大海水中皆清淨。
- [論]問曰：不應言變化事空。何以故？變化心亦從修定得，從此心作種種變化─若人、若法；是化有因、有果，云何空？
- [論]答曰：如影中已答，今當更答。
- [論]此因緣雖有，變化果空。如口言無所有，雖心生、口言，不可以心、口有故，所言無所有便是有；若言有第二頭，第三手，雖從心、口生，不可言有頭、有手。如佛說：「觀無生，從有生得脫；依無為，從有為得脫。」雖觀無生法無，而可作因緣，無為亦爾；變化雖空，亦能生心因緣。譬如幻、焰等九譬喻雖無，能生種種心。
- [論]復次，是化事於六因、四緣中求不可得，是中六因、四緣不相應故空。
- [論]復次，空不以不見為空，以其無實用故言空。
- [論]以是故言諸法如化。
- [科]總說十喻如化
- [論]問曰：若諸法十譬喻皆空無異者，何以但以十事為喻，不以山河石壁等為喻？
- [論]答曰：諸法雖空而有分別，有難解空，有易解空，今以易解空喻難解空。
- [論]復次，諸法有二種：有心著處，有心不著處，以心不著處解心著處。
- [論]問曰：此十譬喻，何以是心不著處？
- [論]答曰：是十事不久住，易生、易滅故，以是故，是心不著處。
- [論]復次，有人知十喻，誑惑耳目法，不知諸法空故，以此喻諸法。若有人於十譬喻中心著，不解種種難論，以此為有，是十譬喻不為其用，應更為說餘法門。
- [論]問曰：若諸法都空，不生、不滅，是十譬喻等種種譬喻，種種因緣論議，我已悉知為空。若諸法都空，不應說是喻；若說是喻，是為不空。
- [論]答曰：我說空，破諸法有。今所說者(是喻)，若說有，先已破；若說無，不應難！譬如執事比丘高聲舉手唱言：眾皆寂靜─是為以聲遮聲，非求聲也。以是故，雖說諸法空，不生、不滅，愍念眾生故，雖說(是喻)非有也。
- [論]以是故言諸法如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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